維也納–精神競技場
維也納街道無時無刻總散發著一股濃厚的藝術氣息。
越深入訪問,心情也隨之舒緩,能感受到那種源源不斷的脈動。不
愧是「歐洲的藝術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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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步其間,咖啡小店四處林立。只見店內的吊燈下,有老
老少少每個人暢所欲言、或閱讀書報、或呆望窗外,形成街
景的一部份,其間還有在下棋的人們。
1992年6月,來到睽違11年之久的奧地利。
「這裡就是修斯托拉之家」,友人指著建築物前,立著文藝
復興時期的大師雕像說:「修斯托拉之家,直接翻譯就是
『藝術家公館』吧?此處乃是奧地利最古老、最大的藝術家協
會所在地。」
該學會頒發給我「海外會員」的榮譽。今年年初,我的攝影
展也在此展出。
藍色看板標示著正在展示的埃及文明展 「神.人類.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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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方雕像是建築名家布拉曼德、左方則是畫家提香。他們
與達文西、米開朗基羅、拉斐爾等,約為同一時期的人物。
文藝復興的精神,簡而言之,就是「人類,要做的話,
沒有不能達成的事」,這正是充分讚頌人類的偉大。雕像,
不就是揭櫫「修斯托拉之家」的創作宗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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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莫札特、貝多芬、歌劇、華爾滋、波卡舞曲氣息的
街道,真是個優雅的音樂之都。但是,本世紀的維也納.
卻成了文化與政治、文明與野蠻拉鋸的「精神競技場」。尤以
德國納粹佔領時期,更是白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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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斯托拉之家」會長漢斯.馬雅也是納粹統治下的犧牲
者。直到現在,我依然無法忘懷,這位亡故會長所說的話。
「我的祖父、母親是猶太人。我也是受猶太教育長大的。二
次大戰期間,祖父被送往集中營。非猶太裔的父親卻被送進
惡名昭彰的達豪集中營。從1938年到1945年,長達8年悲
慘的集中營歲月.那種悲慘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但是父
親只說:『一定可以活下去的』。我母親就帶著我們逃到
鄉下。母親也抱著一定要活下去的決意。但是,祖父卻對未
來絕望而自殺…。『納粹時期』到底是多殘酷呢?就跟前蘇
聯、東德一樣。時常指鹿為馬,我絕不讓這種愚笨的事重
演!這正是我們藝術家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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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斯托拉之家建於1868年。正是日本明治元年。此時的維
也納在皇帝的主導下,進行如火如荼的「帝國皇都大改造」。
敲掉中世紀的城牆,暢通在市街周遭的「環狀道路」,並沿
著道路兩旁,建造公共建築,這股新興氣象成了一股浪潮。
1873年日本也參加了「維也納萬國博貧會」,可是開幕沒
多久,股市居然大崩盤。在此「19世紀經濟泡沫瓦解」的同
時,那頭邪惡的勢力開始抬頭。那就是「反猶太主義」。
人往往曾往走投無路時,朝會開始找藉口。在持級經濟不
景氣的狀況下,認為是「猶太人想來支配整個國家」「都是這
些傢伙造成的」,所以忌妒、不滿的情緒與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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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股反猶太主義的浪潮中,維也納的猶太籍藝術家吃
了很多苦頭。20世紀音樂先驅「馬勒」,就是其中一人。
當演奏會場響起猶太裔音樂家孟德爾頌所作的曲子時,受
到全場傾眾的噓聲,這時,非猶太裔的音樂家卻一副「事不
關己」的態度。
馬勒怒斥不已。
所有的人都說「這種事情,和自己無關」。這裡難道不是
我們自己的社會嗎!這裡所發生的,都與我們息息相關呀!
你們「坐視邪惡蔓延」,將來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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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所說的一樣。
馬勒死後的1911年,有一名神情晦暗的失意青年在維也納
街道傍徨不已。這名青年就是沒考上美術學校的希特勒。
他對拒絕他的維也納懷著憎恨,受到反猶太主義的感染,
對社會的憎恨轉向那些成功的猶太籍人士。
他的武器就是偏執的謠言。
雖是謠言.但說上千百遍後,就會被認為是「事實」。
絕不可放任不管。納粹主義的壯大,正是社會「對他人採
取漠不關心」的態度使然,同時也是過於低估納粹的原因。
文化已逝。文化被抹殺了。
新聞界也陷入中立論潮,坐視不管,與惡奮戰的霸氣,已
蕩然無存。
在謠言與真實間採取中立,無異於袖手旁親,眼睜睜看著
他人遭到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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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德國出發前夕,我曾到過市立公國。SGI(國際創價堅
會)之友在等著我。我與前來迎接的小孩們手牽著手,就在公
園裡稍作逗留。
這些孩子們所生活的21世紀,正是「文化」的花冠,凌駕
「政治」的時刻!就讓「真實」巨輪,輾碎「謊言」,堅聳而立吧!
就讓民眾自由的吼聲,斬斷黑暗謀略的枷鎖,翻翔於全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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貫穿公園中央的維也納河,正持續流注多瑙河。
華爾滋(圓舞曲)的「藍色多瑙河」是維也納兒童所稱「第二
國歌」。作曲家約翰.史特勞斯的先祖也是猶太人。
在金色輝耀「拉著小提琴的約翰.史特勞斯的雕像」前,
拍下了紀念照。
每個人像要跳躍般、得意洋洋的展現人性極至的笑顏。
維也納恰似輕快的華爾滋。華爾滋適合於快樂、和平的維
也納,但願這種快樂與和平持續在世界中。
(編輯自2000年7月2教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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