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千峰
船駛入薄墨的山水畫中，兩岸河畔的奇峰異岩，如攤開畫
軸般地漸入眼簾。中國古代有個故事，話說有名男子身體變
小，走進自己畫作的山水中消失不見。我彷如故事的主角般
隨桂林之河而下。
如畫筆尖銳的山峰、長劍般的岩山、芙蓉花朵般的山頭、
二個山頂看似龍角的龍頭山，千峰競秀、萬峰爭優的大景緻。
◆
春雨裊繞，招待人員說「桂林的煙雨最是美麗」，應該說
是山色矇隴吧！如同渲色後的矇朧、一片淡綠漂浮山中。奇
山麗水的風光，似乎山有靈水有魂，彩繪這天然名畫的「地
球畫家」，藉其天衣無縫之神筆馳騁思緒，任誰都能除去心
塵，讓思念在天空飛舞。
◆
1980年4月26日，第5次訪問中國的行程中也安排了桂
林。從桂林市驅車前往楊提市街，於漓江河畔渡船口下車，
步行一段竹林小路。行經河床，小孩們聚集過來。
其中有兩個賣藥的女孩，肩挑著扁擔，叫賣著 「應有盡
有，有人要買藥嗎？」應該為了幫忙家計吧！她未經整理散
落的髮間，有著清澈雙胖，我笑著指著自己的額頭「請問，
有沒有變聰明的藥？」
女孩不慌不忙笑著說「剛好賣完了」，頓時爽朗笑聲在四
周傳開。女孩的機靈今我欽佩，「身為訪中團的代表，對
我來說其是太遺憾了！」於是我們夫妻兩人買了許多藥當紀
念品。而今，那聰明伶俐的女孩是否無恙？
◆
船在漓江翡翠般的秀色川上滑行，「江如青羅帶，山似碧
玉簪」如此風景名勝連綿不斷，如屏風般群峰層疊交錯，
竄出的飛鳥佇立在枝頭，一隻、兩隻；燕子劃過水面奔向天空。
然而，相對於青山綠水詩情，船內進行著嚴肅的對話。
當時中國與蘇聯強烈地對立，前一年底，自蘇聯入侵阿富汗
後，不滿的呼聲更是高漲。中國部份人士對於我友好訪問中
蘇兩國甚感不悅。「架起日中友好橋樑的你若前訪蘇聯，將
影響日中關係，最好打消念頭。」
感謝此番耿直意見，但我無法贊同。「您的心意我瞭解，
但時代不斷地轉變。邁向21世紀，全人類的和平方向和時代
方向一定要一致。此刻不是大國相互紛爭憎惡的時代，而是
應『找出彼此長處，相互調合』『人類互助，建設新時代』，只
有此等的人道主義才是必要的。」解釋了半天，仍然無法
獲得理解，話題又馬上回到「中國和蘇聯那邊比較重要？」
◆
談話當中，窗外景緻出乎意料地千變萬化，稍不注意，就
變成完全不同的風景。歷史的流動也是，光看眼前風光，是
什麼都無法得知。滔滔不絕的漓江不斷地紆回曲折，好不容
易才和桂江合流，然後和大河珠江合一，注入南海。時光的
流逝也是，無人可擋，持續流向人類一休化的大洋。
「我愛中國，中國很重要，同時，我愛人類，全休人類很重
要。得到蘇聯首腦明言首肯『絕對不攻擊中國』，將此訊息
傳達給中國，希望中蘇友好的想法，總有一天一定能獲得理
解」，不到10年，中蘇解除對立，連蘇聯都瓦解。
在歷史的流逝中，看得到所有事物都在改變，不變的是相
信明天而堅強活下去的民眾之堅毅。放眼望去，河灘上延伸
著悠閒的農村風景。這是個種田的季節，有在河邊洗衣服的
人、洗菜的人，有羊有水牛，有棲息中的水鴉。
◆
舟遊畫中，不自覺地雨停了！春雨漸漸變成煙雲包圍著
山峰，到達泛河終點陽朔時陽光露臉，河面開始閃爍青澄色
彩，山峰倒映，輕舟走過浮印在碧水上的座座山頭。「聽
說，下漓江，天晴時景緻極佳；而煙雨矇朧，充滿霧氣時
也很棒」，景致在短短的時間內盡收眼廉。
走出陽朔的乘船碼頭，再看一眼漓江春色。據說，二億年
前這裡是海底，水中宮殿以桂林千峰的姿態出現於地表。
阿！悠久的天地裡也如千年走馬嗎？一艘船滑過萬古波瀾，
前往桂林。彷彿看到拚命奔走在無可取代的「現今」之民眾，
深感愛憐。我按下快門並深深祈願：願中國之友人幸福滿盈。
(編譯自1999年6月20日聖教新聞)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