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回:佐渡流罪(上)——克服大難確立師弟關係
From InfoSoka
池田SGI會長:今年冬天,冠上白雪的富士山更顯壯觀。 從八王子的東京牧口記念會館眺望富士山峰,分外莊嚴。
齊藤教學部長:我們也希望能如富士山般,不為凡事所動,威風堂堂嚴然邁進,相信這也是萬人所嚮往的人生。
SGI會長:這也是宗教信仰的目的,否則宗教將喪失其存在意義。
宗教的目的是為了提昇人的境界,使人更堅強。因此從實踐該宗教的人的身上,就能看出該宗教的真正價值。
「一切不如現證」(御書1334頁)。
真正的宗教在逆境時,更能發揮其力量。
森中副教學部長:我認為日蓮大聖人一生當中,那與死比鄰的龍口法難、佐渡流罪,可謂把日蓮大聖人高尚情操表露無遺。
齊藤:這也就是「難即成佛」、「難即悟達」。有關此事,探討大聖人四度大難時,池田先生就曾詮釋過其深遠的意義。
SGI會長:這回我們想探討法難對門人的含義。龍口法難,以及佐渡流罪,那不僅是對大聖人一個人的鎮壓,也是對整個教團的鎮壓。同時那對真正的日蓮門人而言,也成了磨練自己的信心,與確立師弟不二羈絆的機會。
從某方面來看,對於因「難」而得以奠定真實信仰的門下而言,蒙難也可謂象徵真實弟子躍登舞台的時代到來。這次我們想就此觀點來探討佐渡流罪。
齊藤:至今,過去我們雖曾從各種角度探討佐渡流罪,但是很少從弟子如何因難而成長的觀點來探討。
SGI會長:我認為就是因為克服佐渡流罪此逆境,才能成就真正的師弟不二。
創價學會也是,當牧口先生受到迫害數度被降職的時候,戶田先生總是隨侍在旁,共進共退,益發加深師弟之情。入獄中,也唯有戶田先生一人繼承了牧口先生的聖業。
我也是在戶田先生事業最潦倒的時候,賣命為戶田先生工作。在這之前,一些自稱是「弟子」的人一個個退轉。其中,甚至有人脫口痛罵「牧口那傢伙!」、「戶田這小子!」。從前自稱「我是牧口先生的弟子」、「戶田先生的弟子」的人,一個個翻臉不認人。
人心實在可畏。
緊要關頭時,可以看出人的本性——有經不起考驗而墮落的人;也有貫徹信念到底的人。
進而也可看出權力的卑鄙行徑,和堂堂正正之師匠,二者明顯的對照。大山是絲毫不動的,自己在動搖,誤以為山也在動。
齊藤:透過佐渡流罪,能讓我們看出人間百態,從而磨練出如何洞察人本主義之眼光。
嚴酷流刑——師弟離間
森中:龍口法難和佐渡流罪是日蓮大聖人一生中最大的法難。大聖人曾如此闡述:「說此法門,既已二十餘年,其間日日、月月、年年,禍難相尋。小難不知其數,大難凡四度,二度暫不提,王難即有二度,此度更危及身命。弟子、施主固不待論,即偶來聽聞佛法之俗眾,亦遭重科,一如處置謀反者然」(御書218頁)。
意指,大聖人一生所蒙受的四度大難(注1)之中,有二度是遭受王難,也就是受到國家權力的鎮壓。當中的龍口法難和佐渡流罪更是危及大聖人自身性命,連弟子們也遭受大鎮壓。
齊藤:文中的「即偶來聽聞佛法之俗眾,亦遭重科」,意指,甚至連偶而聽聞大聖人法門的在家門人,也無法倖免遭幕府等之迫害。迫害具體方式有﹔沒收領地、逐出領土、斷絕關係、罰款等(注2)。
SGI會長:大聖人會說,「一如處置謀反者然」,這絕對不是誇大其詞。沒有比連輿論也認同權力跋扈、封殺正義之聲的社會更可怕。
或許大家不太清楚,大戰前的日本也一樣。即使心想不對勁,但由於吐露真實的自由被剝奪,所以敢發表正確言論的人,反遭迫害。正義人士反被誣指「非國民」,最後遭逮捕入獄。
可見「思想的力量」是能左右人的好壞。
齊藤:日蓮大聖人就是太尖銳道出覆蓋時代陰霾的本質,才會遭受大鎮壓。
SGI會長:所以需要具備不停伸張正義和真實的勇氣。而這股勇氣之聲是否能改變時代,則視民眾是否願追隨其後。
森中:當整個社會被無明所覆蓋時,覺醒的民眾也會被社會視為迫害的目標。若認真拜讀御書,必能得知大聖人門下所受的鎮壓之激烈。
在此想拜讀幾段大聖人門下如何遭遇嚴重迫害的御文。
「弟子乃至檀那等,少有傾心於日蓮者將必被咎,而我身亦當危及生命者矣」(御書1487頁)。
〈白話〉出家弟子,乃至檀那(在家門下)等,只要稍微對日蓮傾心,便遭處罪,我(日蓮)本身也遭受危及生命的難。
「鎌倉蒙咎之時,千中九百九十九人墮之者」(御書940頁)。
〈白話〉當於鎌倉蒙受幕府處罰時,一千人當中就有九百九十九人退轉。
「當其失者非祇我身,於此來往之眾人中,或被罪、或沒領地、或逐出主家、或為父母兄弟所棄」(御書1092頁)。
〈白話〉不只是我(日蓮)遭處罰,連和我往來的眾人當中,也有人受到幕府處罰,或被主君沒收領地,或被逐出家園,或被父母兄弟斷絕關係。
「日蓮蒙咎時,受日本舉國之憎,弟子等或領地為公家沒收,而仕於其他主君之人亦有遭逐出家門,或追回領地者」(御書1197頁)
〈白話〉日蓮蒙受幕府處罰時,因為日本全國上下憎恨日蓮,所以弟子當中,有人領地被幕府沒收,此外服侍其他主君的人大聖人弟子,也有人遭到逐出家門或領地……。
「故聖靈是為法華經而捨命者也。微薄領地,你那賴以維生,為法華經故而遭收沒,此非捨命耶?」(御書1305頁)。
〈白話〉(妙一尼)你的亡夫是為法華經而捨命的。賴以維生的微薄領地也因為法華經而被收沒,這不等於是在捨命嗎?
齊藤:誠如大聖人所說的,「受日本舉國之憎」。「千人中有九百九十九人退轉」,可見整個教團幾乎是陷入毀滅狀態。
據說當時也列出了「二百六十餘人」的名單,即所謂的「黑名單」。權力露出獠牙時,是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襲擊。
森中:我經常有一個疑問。受到如此重大打擊的教團是如何東山再起?
當時整個教團可說是處於毀滅狀態,即使重整,也是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SGI會長:對宗教來說,苦難是能磨練信心的。鎮壓有時反而會成為發展的契機,此原理從古今中外的歷史中,足可證明。
大聖人教示:「燒燬堂舍、殺盡僧尼等,以權力的強制力量不能消滅佛法。倒是惡僧會滅佛法」(大意、注3)。
本應正確受持佛法的聖職者,反而破壞佛法。
當權者破壞建築物,是用肉眼可見,但是惡僧所傳播的錯誤思想和宗教,是看不見的。
就是這種以肉眼無法看到的瘋狂思想,才會毀滅佛法。
人們往往會受瘋狂的思想左右,而犯下錯誤行動。然而,等明顯可以看出行動異常時,那已經是為時已晚。
總而言之,宗教最重要的是要看相信其教義者的「心」。
雖因鎮壓而殉教,但其「心」反而是勝利。只要「心」不敗,佛法就不會滅。
「心」最重要。因此鎮壓者真正目的在於破壞信仰者的「心」。
剛才大聖人雖舉出燒燬堂舍、殺盡僧尼等各種鎮壓的例子,可是當權者們並不認為如此就能消滅佛法。
被魔性附身的當權者,為了破壞信仰心所使用的一貫伎倆,那就是「挑撥離間」。也就是圖謀斬斷師弟之情,破壞和合僧。
齊藤:當權者非常清楚,挑撥離間是最容易腐蝕信仰者的「心」。
這也是「流刑」最可怕之處。先以冤罪判處流罪,不讓受刑人有恢復名譽的機會。然後在社會上散播謠言,把不正義的帽子扣在正義教團的頭上,嚴重貶低宗教人士的信用,企圖使宗教人士無法在社會容身。這些不敢正面批判的膽小當權者,一定會耍這類計謀。
森中:近年來,一些企圖破壞學會的造謠事件,也都是同出一轍。必定圖謀離間池田先生和會員。
日顯的「C作戰」(注4)也一樣。先利用媒體在世間謠指學會不是正統教團,企圖破壞學會組織。不敢正面與學會對話,只會在暗地裡玩弄卑鄙謀略。沒有比這種小人、惡徒更卑鄙。
齊藤:大聖人時代的念佛者和良觀等人(注5)的策謀,也是一樣。用盡讒言、讒奏,圖謀鎮壓大聖人一門。
SGI會長:之前(第十回連載)也曾經提過,1271年(文永8年)祈雨失敗的極樂寺良觀,就是與念阿彌陀佛、道阿彌陀佛等人(注6),圖謀以手下行敏的名義控告大聖人。在訴狀裏誣指大聖人:「彌陀觀音等像,投火付流」、「集凶徒於室中」(御書199頁)。
大聖人針對「燒本尊」此謊言,尖銳反駁。
首先大聖人追問:「針對此事,應明確拿出證人」。並反駁:「若拿不出證據,那就是良觀等人自編自演,把本尊投火、付諸水流。企圖嫁禍於我」(注6)。
即是說,先捏造莫須有的事件,再拿來對簿公堂,伺機鬧大。這就是良觀一派的詭計。
森中:良觀還同拉攏幕府高官夫人,讒言不止。
在捆捕大聖人赴龍口時,更企圖要讓世人留下大聖人一門乃叛徒的印象。
齊藤:在龍口刑場處刑失敗之後,則將大聖人暫時拘留在依智(注7)的本間六郎左衛門尉重連(注8)府裏。本間六郎左衛門尉當時位居北條武藏守宣時(注9)的代官(地方官)一職,並兼任佐渡守(長官)。
據說在這個階段,尚未決定要如何處置大聖人,甚至有可能赦免大聖人(注10)。
SGI會長:可見幕府裡面也有很多慎重派。
試想會利用夜深,掩人耳目,在龍口處刑,足可知當時的事態,非比尋常。眼見計謀無法得逞,謀略之徒又再次圖謀反撲。
森中:是的。他們先製造連續放火、殺人事件,再將罪行嫁禍在日蓮門人身上。結果造成二百六十多名大聖人門人被列為黑名單,進而被逐出鎌倉。
並且故意議論紛紛,主張應該要將大聖人弟子們流放外島,或將入獄中的弟子們處刑(注11)。
齊藤:結果,此計謀得逞,大聖人一門受到了大鎮壓,也決定把大聖人流刑佐渡。
SGI會長:大聖人明確指出:「乃出於持齋(注12)念佛者之計」(御書948頁)。或許大聖人是因為獲得某方面的具體資情,才如此斷言。
不管怎麼說,從龍口處刑失敗,一直到滯留依智的二十幾天期間,迫害者一定實施了各種謀略,致使情勢起了激烈變化。
森中:是的。拜讀大聖人於10月3日所寫的「五人土牢書(五人土籠御書)」就可得知,此時迫害者才作最後通告,決定處以佐渡流罪(御書1261頁)。此外在9日所寫的「土牢書(土籠御書)」裏也提到,翌日10日決定出發前往佐渡的行程(御書1262頁)。
SGI會長:想必迫害者一定對計謀終能得逞,而沾沾自喜。
然而此惡行反而證明大聖人之真實。良觀的卑劣行徑則永遠被烙印在歷史上。
當然,大聖人能活著從佐渡歸回,才得以留下真實的歷史。如果最後讓惡得勝,則惡人反會被視為善人,名留青史。所以說,正義非勝不可。
森中:從某方面來看,當時惡僧的謀略會奏效,可能是由於巧妙炒作「輿論」。因為惡會盡其所能地利用輿論動向。
SGI會長:大聖人教示:「第六天魔王,興十軍,與法華經行者,在生死海中爭奪凡聖同居之穢土」(御書1274頁、注13)。
就現代而言,「爭奪」也可謂資訊(信息)戰。若不持續伸張正義與真實,第六天魔王必將率領十軍,圖謀操縱人心。
齊藤:他化自在天王(注13)也含有操縱資訊高手之意。
SGI會長:魔的作用就是動搖人心和離間。因此總是想造謠,企圖擾亂人心。
森中:納粹的法西斯主義也是以操縱資訊作為武器;大戰前的日本,也是以大本營發表等鼓吹戰事,兩者都是操縱資訊的典型手法。
齊藤:所以要靠言論戰摧毀這類魔的伎倆。這也再次證明了聖教新聞的存在意義,和草根對話的重要。
大聖人的反攻
SGI會長:以破壞人心這個層次來看,這些惡僧由於操縱輿論,而改變了整個鎌倉社會輿論,以及幕府內的多方意見,導致對大聖人一門的大鎮壓,此乃不可否認的事實。
由此可見,此時有兩股勢力在進行激烈搏鬥。一是,魔企圖利用龍口法難、佐渡流罪等一連大法難來破壞人心;一是,大聖人為了捍衛門下信心,反而以法難為契機,力圖讓門下確立與自己一樣的不二信心。
大聖人的反攻可說是始自9月12日,當天赴龍口法難途中派人叫四條金吾前來之時。從此舉可見大聖人多麼希望明確告知金吾其心志。
此外,從龍口到滯留相模國依智本間府的一個月期間,大聖人以書信和門人進行交流,而門人也頻繁來訪。這種情形直到佐渡流罪時代仍然不改(注14)。
如此,面對那些在暗地離間師弟關係的陰謀,大聖人則是一心力求深化師弟的羈絆。
森中:也就是所謂的「你爭我奪」。
齊藤:這麼看來,佐渡期應屬大聖人發動反攻的時期。
SGI會長:是的。大聖人在佐渡期、文永10年所著作的「如說修行抄」中闡述:「雖亦或有反攻,或有攻陷,然敵陣勢強,法王一人勢弱,直至於今,戰無稍息」(御書524頁)。又於同年的信函裏闡述:「起大兵二十餘年,無一度退卻之心」(御書1274頁)。即是說,此時正處於攻防激戰中。
森中:最後良觀等人的計謀雖然得逞,導致大聖人被流放佐渡,可是大聖人絕不會因此認輸或氣餒。
SGI會長:當然不會罷休。因為在大聖人從佐渡流罪獲得赦免回到鎌倉曾矢言:要「進入鎌倉」(御書953頁)。
齊藤:佐渡好像是大聖人準備反攻鎌倉的根據地。
教導門人何謂不惜身命的信心
SGI會長:這不但是一場象徵為了末法萬年、救濟萬人的出征,也是佛法西還(注15)、世界廣宣流布的啟程。
其根源也就是在於龍口法難時的發?顯本。以及在佐渡流罪時,作為救濟末法萬年之法而圖顯本尊,和闡述其法理,與展望佛法西還。
另一方面,大聖人也開始教導門下何謂「師弟不二的信心」。闡明師弟不二之信心是指,「要與大聖人力行同樣的實踐」,即「實踐死身弘法」、「不惜身命之信心」。
可見大聖人在末法廣宣流布出發之際,也希望門人能體會到何謂「肩負廣宣流布的信心」。
這就是大聖人發動反攻的第一步。
齊藤:大聖人想讓那些未因法難退轉的門人,確立起與其同樣的大願和不惜身命的信心。
SGI會長:沒錯。此事從大聖人於龍口法難後寫給門下的信可知。
大聖人於9月21日的「致四條金吾函」裏闡述,其蒙難的場所正是佛土,並稱讚想和大聖人在龍口一起殉教的四條金吾。
森中:在此拜讀該文。
「追隨如斯之日蓮,同作法華經行者,而欲切腹相殉之事,較彼弘演剖腹,以納主懿公之肝事,有勝百千萬倍。日蓮參詣靈山,首當以四條金吾,係為法華經故,欲共日蓮同死而切腹之事奉聞」(御書1158頁)。
〈白話〉如此欲追隨日蓮,一起身為法華經行者,以切腹相殉。此事比弘演切腹,欲置君主懿公之肝於腹中,以遮掩君主之恥該舉更殊勝百千萬倍。日蓮若前往靈山淨土,一定首先(向佛)報告,四條金吾為了法華經而想與日蓮一起切腹。
SGI會長:大聖人如此稱讚金吾其不惜身命之信心。
此外,大聖人於佐渡期所著的代表御文,例如「佐渡御書」、「如說修行抄」,皆一貫強調不惜身命之信仰的重要性。
其中教導我們:「正因為生命可貴,所以要用在佛法上。要為佛法不惜身命地前進,這才是通往成佛的直路」。
但這並不表示要我們追求不珍惜生命的殉教主義。反而殉教主義是與日蓮佛法無緣的,大聖人教導我們要堅強地活下去。
然而,只是惜身,是無法達到真正「堅強活下去」此目的。
惜法不惜身。唯有在貫徹追求佛法當中,我們的生命才能與妙法化為一體,達到所謂成佛此至尊人生。
廣宣流布的領導人應該有承擔大眾之難的決心。若強迫大家「要一起捨命」,這種宗教就不是「為人的宗教」。要秉持不犧牲任何人來完成廣宣流布的覺悟,指揮大局,才是廣宣流布的領導。
齊藤:大聖人在龍口法難之際,寫給獄中的門下書信「土牢書」中闡述:「他人讀法華經,口讀、言讀而已,不為心讀。能為心讀,亦不能身讀。能色心二法兼讀之者,斯為貴矣!」(御書1262頁)。如此稱讚不惜身命的信心之可貴。
森中:一般人的話,只會對蒙受大難的人給予安慰,但是大聖人卻從更深的層次鼓勵門下。
SGI會長:對於因法華經而蒙難的門人,大聖人鼓勵:「要為廣宣流布貫徹人生的時機終於到來」。並教導說,即使遭遇大大小小的苦難,只要好好度過此無上的人生,則必能從本質克服一切苦難。
雖說如此,大聖人仍然對飽受現實苦難的弟子們,關懷不已。例如:「由此身所受今夜之寒,更念及牢中各位,心酸難言」(御書1261頁)。
「今夜寒甚,思及牢中情景,心極悲痛」(御書1262頁)。
森中:可見大聖人是多麼重視人本主義。宣說再高邁的法,如果忘記要與現實苦惱凡夫同苦的話,這種法,充其量也只不過是觀念論。
SGI會長:正因為是凡夫,所以會感到痛苦,此乃人之常情。可是絕不可以讓這確信妙法、相信自他成佛的心蒙上陰影。只要堅定信心,必能以凡夫之身成就無作三身如來(注16)。
有一次媒體惡意問戶田先生:「你是不是神?」戶田先生悠然回答:「我是個了不起的凡夫。」
其實戶田先生的心,如宇宙般廣大。
因為先生曾說他親身體會了「能色讀『說己心中所行法門』(注17)也」這句天台的確信。
戶田先生曾說:「我的境界就好像是成大字躺在廣闊的大地,仰望天空一樣。想要的東西,馬上就會出現。即使把身邊的東西都給別人,也會源源不絕的再出現。你們也可以達到這種境界。若想達到這種境界,那就為法華經和廣宣流布,坐一點牢看看。」
齊藤:這無疑是與日蓮大聖人在大難中,不斷寫信鼓勵門人的心境相通。
森中:這個時期的大聖人弟子當中,也有實際坐牢的人。同時其他門人也正在與幕府及社會輿論為敵,所以等於是滿門弟子皆蒙受入獄般的大難。
SGI會長:當然,現在時代不同了。戶田先生也說過:「雖然現在時代不同,不用坐牢,可是仍然要為廣布,不惜身命地奮戰。」
我也曾在這個連載多次提到,貫徹弘通法華此佛之大願者,自然能擁有和佛一樣的生命,也就是獲得佛界生命。
因此大聖人才會再三對門下強調,要不惜身命,一生為貫徹廣布大願而活。
大聖人在佐渡寫給門人的第一封信是寫給富木常忍。信中大聖人教示:「命有限,不可惜,終所願者,佛國也」(御書989頁)。
這是一句「要不惜一生,秉持大願」的師子吼。我在青春時代就將這段御文刻劃在心胸。
大聖人想培育的是,能為自他成佛及建設佛國土此「偉大理想」與「人類根本目的」而奮鬥一生的人。這也是與大聖人不二的人生根本之道。
大聖人雖闡明了其不惜身命的覺悟,但那是基於已經洞察出萬人生命皆有佛性此浩瀚理想而發的。
佐渡的嚴酷環境
SGI會長:就某個層面來說,日蓮大聖人可謂人類最偉大的教育家。因為大聖人是在最大法難中挺身教導全體門人何謂人生應循之道。
例如在前往佐渡途中的寺泊(注18)寫給富木的信中寫道:「有志諸人,來集一處,可共聽聞」(御書985頁)。
不顧自身正處於大難中,仍然告訴「有心」的門人,要好好聽取其不朽的精神號召。
此根本精神也就是源自欲令一切生靈皆得成佛的誓願。
不能置之不救。由於立下要讓曾與自己結緣的人皆幸福的誓願,才能成為師、親、主,不遺餘力地鼓勵門人。不!不單是門下,甚至連迫害他的人也想給予引導。大聖人的境界何其偉大。
此精神表徵也顯現在佐渡所著的「開目抄」、「觀心本尊抄」中。
森中:以這兩抄為主,大聖人在佐渡流罪當中,接連留下了龐大著作。
SGI會長:但我們絕不能忘記,當時大聖人被送到北國佐渡服流刑,其嚴酷環境乃非筆墨所能形容的。
齊藤:有關流刑地佐渡的嚴酷自然環境,大聖人曾於抵達佐渡時如此闡述:「時值11月下旬,身在鎌倉時,雖認為四季有別,乃萬國之常情。但抵達此北國、佐渡後二個月左右,寒風依然不止,雖有不降霜雪之時,但未曾見過陽光。猶如身陷八寒地獄」(大意,御書988頁,注19)。
森中:若換算成現在的陽曆,11月下旬相當於一月上旬左右。也有人說,當時的氣候因為處於小冰期(注20),所以冬天異常寒冷。
SGI會長:據說衣食住好像也很缺乏。
齊藤:是的。大聖人說:「冬天的風特別強,雪又深。衣薄、食不足。身在芒草叢生的三昧堂,屋頂漏雨,墻壁風穿,晝夜所聽到的皆是枕邊風,早上放眼屋外,四處的道路皆被雪所掩埋。身如臨餓鬼道,墮八寒地獄」(大意,御書1093頁,注21)。
SGI會長:大聖人非但要與嚴酷的自然環境搏鬥,也必須與嚴酷的社會環境奮戰。因為佐渡深受念佛的影響,人人皆憎恨、敵視大聖人(注22)。
誠如大聖人在佐渡共計四年期間所言:「今日用刑、明日用刑」(御書342頁),天天有性命之危。
齊藤:據說在背後掌控黑幕的是幕府重臣、佐渡守——北條宣時。
因為大聖人在9月12日被捆捕準備前往龍口之前,曾被拘留在佐渡守北條宣時的府第裏。
北條宣時無視要對大聖人斬首此重大事件,竟然在翌日13日的清晨,還跑到熱海溫泉,想必是為了逃避責任。
森中:其後,北條宣時成為掌管幕府實權的當權者。
正當大聖人佐渡流罪時,北條宣時於1273年(文永10年)就任幕府評定眾一職。不久又當上北條時宗下一代第九代執權北條貞時的連署。
SGI會長:他也曾「偽造文書」(參見御書1381頁),圖謀落井下石陷害大聖人。
森中:是的。北條宣時曾於文永10年12月7日,假造文書發給家臣佐渡守護代本間重連,圖謀鎮壓身在佐渡的大聖人一門。這份宣稱幕府令的內文是,「與日蓮為伍者,應予驅逐、逮捕入獄」。據說宣時曾三度假造了這類文書(參見《法華行者聖蹟記》953頁、《覆窪女居士書》1558頁)。
SGI會長:據知,背後教唆的就是極樂寺良觀。其弟子道觀等人先與佐渡念佛信徒合謀,再前往鎌倉向北條宣時讒訴。然後由宣時假造文書送達佐渡。
此時迫害者所用的手段也是讒言。使用的公式都是一樣。
森中:良觀的弟子曾如此對宣時讒訴:「若容此僧(大聖人)居於島上,諸宗的堂塔一間都難保,想必僧徒一人也不留。他將阿彌陀佛,或棄於火,或投於河。不分晝夜,登高山,向日月,放大音聲,咒詛主上(神佛)。其音聲,聞於整個佐渡一國」(御書953頁、注23)。
簡直是一派胡言。敢光明正大向國主諫曉的大聖人,何來詛咒神佛之理。
齊藤:大聖人登佐渡的高山,發出震撼諸天善神的聲音,這是事實(參見御書959頁、注24)。
那或許是為了呵責諸天善神,和朗朗唱題吧。
SGI會長:會把這種情景看成「詛咒」,也足以反映出良觀一派的境界。良觀一派,原本專喜愛詛咒他人。
森中:任何時代皆同,惡人最後的手段都是進讒言。就當今而言,造謠的方式也未改變。先捏造事件,再於社會散播謠言,這也等於是現代的讒奏。謠言乃民主主義之敵。
正式展開拯救末法鬥諍之戰
齊藤:總而言之,堂堂如富士的大聖人,是不可能會「詛咒」他人的。正面向當權者和惡人伸張正義,才是大聖人的一貫精神。
更何況,當時大聖人已經著手反擊。例如,已經準備圖顯本尊等為了「世界廣布」的法理,並教導將承擔此使命的門人何謂「廣宣流布的信心」,親手培育接班人。
森中:相信日興上人就是在佐渡常隨大聖人身邊,所以能一點一滴地吸收大聖人的化導。
SGI會長:所以日興上人自從佐渡歸回之後,便有非常活躍的表現。
總而言之,如此在推動加強師弟關係的奮戰中,出現了一個結果,那就是所謂的「二月騷動(北條時輔之亂)」(注25)。
大聖人在龍口法難時,曾面對前來逮捕的平左衛門尉予言:如果推翻日本棟樑的日蓮,二難(七難中僅剩的自界叛逆難和他國侵逼難)必起。其中之一的自界叛逆難不到半年就應證了。
森中:在此想拜讀當時大聖人在「佐渡御書」中所發出的師子吼。
「日蓮是此關東一門之棟梁也、日月也、龜鏡也、眼目也。棄捨日蓮時,七難必起,去年九月十二日蒙咎時,放大音聲而呼叫者,此事也。纔六十日乃至百五十日,大難起矣!此尚是華報,實果成時,悲嘆更當如何?」(御書991頁)。
〈白話〉日蓮是此關東北條一門之棟樑、日月、明鏡、眼目。捨棄日蓮的話,七難必起。日蓮於去年九月十二日蒙難時,就曾為此事,大聲嘶喊過。僅僅六十天到一百五十天之間,此大難便起!但這不過是一種預兆、華報,當真實果報降臨時,不知會如何悲嘆?
齊藤:自龍口法難算起「百五十日」,也等於指1272年(文永9年)2月所發生的「二月騷動(北條時輔之亂)」。由於事出北條氏同室操戈,所以可視為自界叛逆難。
而「六十日」所指的具體內容雖不詳,但可推測當時應該是發生過與謀反有關的具體事件。
「九月十二日蒙咎,十一月謀反者出現。翌年二月十一日,原應守禦日本國之大將,無故被殺」(御書959頁),當時情勢也與這段御文符合。
森中:有關「六十日」也有一種說法認為,蒙古使者是於11月抵日,所以應指此事。
SGI會長:總之,這些不過是一種「華報」、預兆,並非「實果」,亦即不是迫害法華經行者的真正結果。大聖人斷言,當「實果」出現時,北條一門不知會多悲嘆?
「實果」,就內在而言是指「後生墮地獄」,外在則指「蒙古襲來」。
戰亂是內在地獄界的顯現。由於人們湧現內在的地獄界,導致對大聖人發動大鎮壓,然後產生自界叛逆難的戰亂預兆,最後招至蒙古來襲的結果。
大聖人看出迫害法華經行者的人,其生命是充滿與地獄界相通的瘋狂。這種違背和不信正法的謗法之心;無法相信能令萬人幸福之妙法的無明;使利己的欲望不斷膨脹的愚蠢,正是使人步向戰爭愚行的根源。
大聖人當時已經看出日本國人這種「愚蠢」根源。並且洞察出,若想拯救這些人,除了靠自身所悟得的妙法以外,別無他途。
進而確信,唯有自身一人,才能將當時的人從根本的「愚蠢」,和其引致的「戰亂」中拯救出來。故自稱是「日本的棟樑」。
「佐渡御書」針對當時人們狂喜大聖人一門遭迫害,未能發現自己的愚蠢,以及所招來的可怕後果,斥為「餓鬼入其身」(注26)。
齊藤:是的。大聖人如此教示:「世間愚者疑云:『日蓮倘是智者,何值王難哉』?此問,日蓮早所料及。有打父母之子,阿闍世王是也。有殺阿羅漢、出佛身血者,提婆達多是也。六臣讚之,瞿伽利等悅之。
日蓮今世是此一門之父母,如佛、阿羅漢。然施予流罪,此一門主從皆喜,盡是可憐無恥之輩。謗法之法師等,其過已為張顯,雖有所嘆,然亦未嘗不以日蓮之被罪而暫有喜悅也。後日彼等將受之苦,必不劣於日蓮一門之此日也。例如藤原泰衡之伐弟、伐九郎判官之喜悅終不得久也。亡一門之大鬼已入此國,法華經云:『惡鬼入其身』者是也」(御書992頁)。
〈白話〉世間的愚者疑問:『日蓮既然是智者,為何會遭國家迫害』?但此事日蓮早已料及。有企圖殺害父母之子,此人就是阿闍世王。也有殺阿羅漢、致使佛身出血者,此人就是提婆達多。阿闍世王的六位重臣,大讚此舉。提婆達多的弟子、瞿伽利等人,則欣喜之。
日蓮正如今世間此一門的父母,亦如佛、阿羅漢。當主君、家臣得知日蓮被處流罪時,皆大歡喜。實為一群可悲無恥之輩。那些謗法僧等人,從前曾因大嘆被日蓮識破其非,如今日蓮淪為流罪之身,想必心喜不已。然而,不久他們必將比日蓮一門更為悲嘆。
例如,藤原泰衡討伐其弟忠衡,以及討伐源義經而大喜般。
相信欲毀滅此一門之大鬼,已經附身此國無疑。法華經所說的:『惡鬼入其身』,即指此事。
SGI會長:表面上看來,大聖人是流罪之身,而當權者、聖職者是迫害他的人。可是內在實相卻是,迫害者已經是「惡鬼入其身」,大聖人乃智者、救濟者。
從這種本末倒置的實相來看佐渡流罪時,便可得知那些被愚痴、愚行所纏繞的迫害者,才是罪人。
從大聖人自佐渡流罪被赦免回鎌倉,面對平左衛門尉賴綱時所說的這句話,足以看出大聖人其心胸之自在與廣大。
「生於王地,身隨心不隨」(御書307頁)。
〈白話〉因為出生於此王支配之地,此身看似隨王,但心不隨。
相信這句大聖人的「心聲」一直縈繞在佐渡流罪中。
森中:這個時期的大聖人以如大瀑布般的氣勢,寫了許多論文和書信,不斷鼓勵門人。現在還留存的長篇御書和重要著作,光是佐渡期,就有數十篇(注27)。
SGI會長:說是數十篇的御書,但應知每一篇都是在極限環境下,秉持為救濟民眾的熾烈精神寫給門人的。我們必須體會大聖人這份心意。
這些信中充滿著大聖人思念門下之情,其中最令我難忘的就是於佐渡所寫的「呵責謗法滅罪抄」文尾的一段名文。
「縱世亂如何,唯求法華經、十羅剎永為各位之助,如使彼濕木生火、乾土出水然,吾強盛祈之!」(御書1177頁)。
〈白話〉不管世間再亂,我也一直以要讓濕木起火、乾土出水般的一念,強力祈求法華經、十羅剎女來救助各位!
抱著要讓濕木起火、乾土出水的強盛一念在祈求,這就是本佛日蓮大聖人為門下祈求的心。
何其可貴的師匠!不顧自己正蒙受危及生命的大難,還能如此關心弟子的安危。不容置疑的,門下必定會因此再次團結,一起與此師匠邁向大願的人生。
就某種層面來看,那場文永8年發生的大法難,應該是會徹底毀滅大聖人鎌倉門人的組織。
再說到此鎌倉組織的重建,想必不是茫然召集七零八散的門人。這個比從前更鞏固的異體同心之和合僧團,是靠一群同心共戰的門人,以大聖人從佐渡發出的明確指導為中心所構成的。這也就是佐渡期鎌倉門下的信心。
森中:因為是在法難連續中再次集結,相信門人已有相當的覺悟。
SGI會長:也可以說,此時已形成了一個基於真實信仰的新教團。
此教團的特徵是,人人都與大聖人締結了堅固的師弟關係。
堅強的廣宣流布組織,是組建在人與人的深厚信賴關係之上。
是在暴風雨中展開的運動。
光靠組織或集團所講求的形式理論是無法帶動每一個人的。廣布組織唯有靠每一個人互相扶持才能推動。
據說印度的甘地(注28)也曾和數千名內外人士通信,一天平均要寫一百封。十封親自寫,幾封是口述,其餘則指示秘書如何回信。一天剩餘的時間,都花在會客上。
齊藤:就是如此勤於交友,才能將其思想扎根於民眾之中,建立人與人之間的深厚連帶關係。
SGI會長:人與人最高的羈絆也就是「師弟的羈絆」。
大聖人在蒙受大難時,曾宣言:「受愚人之讚,方為第一之恥」(御書254頁)。
並說:「日蓮之流罪,是今生之小苦,不足為嘆;後生得受大樂,斯足大悅!」(御書255頁)。
廣宣流布一定要靠師子的集團才能實現。若想在民眾之中擴大正法,就必須要有和合僧團。我認為真正的和合僧團是在佐渡期形成的。
相信那些覺醒的弟子是在暴風雨中,受大聖人感召才真正奮起的。可見有大難,才能建立真正的廣宣流布和合僧團。
齊藤:謝謝池田先生的講解,讓我們能更瞭解佐渡流罪的積極意義。下回想進一步探討佐渡流罪,也就是大聖人於佐渡期對門下所闡示的重要法理之一──宿命轉換,以及介紹顯示大聖人與弟子羈絆的具體事蹟。
(待續)
語句解釋
注1.【四度大難、二度王難】:「四度大難」是指,一.1260年(文應元年)提出「立正安國論」之後發生的松葉谷法難。二.隔年1261年(弘長元年)發生的伊豆流罪。三.1264年(文永元年)發生的小松原法難。四.1271年(文永8年)發生的龍口法難、佐渡流罪。其中,第二伊豆流罪和第四龍口法難、佐渡流罪,並稱為「二度王難」。
注2.【沒收領地、逐出、斷絕關係】:沒收領地是指,原由幕府所保障的收入來源之領地遭沒收。驅逐是指,被所服伺的主君剝奪了原本享有受支配與保護的身分。斷絕關係是指,被斷絕父子、家長關係,以及被剝奪財產、地位之繼承權和保護。
注3.「如大族王之燒燬五天堂舍,殺盡十六大國僧尼,漢土之武宗皇帝消滅九國寺塔四千六百餘所,勒令僧尼二十六萬五百人還俗
等之大惡人,不能消滅釋迦佛法;身纏三衣、頸懸一?、胸藏八萬法藏、口誦十二部經之僧侶,能滅彼佛法也」(御書305頁)
注4.【C作戰】:以日顯為中心所策劃的奪取信徒,令信徒盲從的計謀,企圖破壞展開世界廣宣流布的創價學會。C為「Cut(斬)」的英文字首。
注5.【大聖人時代的念佛者和良觀等人】:這些人皆與日蓮大聖人屬同一時代,由於受到極樂寺重時、長時父子等幕府有力者的庇護,耀武揚威。
注6.「此事應確指出證人。若無證據,當係良觀上人等自取本尊投火付流,而嫁禍於日蓮者矣。委細查明之時,當無可隱歟!但在未尋問其間,重罪應由良觀上人負之也」(御書199頁)。
注7.【依智】:位於今之日本神奈川縣厚木市上依知至下依知一帶。
注8.【本間六郎左衛門尉重連】:龍口法難當時,是擔任武藏守兼佐渡守的北條氏有力人士大佛宣時的代官(地方官),在依智擁有領地、府宅。
注9.【北條武藏守宣時】:1238年~1323年。為北條氏有力支族、大佛氏之祖、朝直之子。任幕府要職,是大聖人佐渡流罪當時的佐渡守。曾三度發出禁止外護大聖人的偽造文書,迫害大聖人。
注10.當大聖人抵達依智的13日戊時(午後8時左右),從鎌倉及幕府緊急遣來使者。「『追狀』云:『此人無罪,稍緩可望獲赦,毋得違誤,致貽後悔』云云」(御書947頁)。又於翌日的14日,被認為是屬鎌倉在家中心者之一的十郎入道,傳來幕府的資情表示:「有稱應急予赦回者」(御書948頁)。
注11.「留於依智者二十餘日,其間鎌倉縱火事七、八度,殺人事不絕。讒言者共謂日蓮弟子等縱火,以為其可信,遂將日蓮弟子等二百六十餘人列冊,擬盡逐出鎌倉,傳言將流遣遠島,而在牢中之弟子等則處斬刑云。然,縱火等事乃出於持齋念佛者之計。其餘事繁,不錄」(御書948頁)。
注12.【持齋】:指持齋戒者。良觀等人是信奉真言律宗者。
注13.【第六天魔王、他化自在天王】:住在欲界最上層的第六天,專門阻礙佛道修行的魔王。因能自在操縱支配欲界的眾生,故亦稱他化自在天王。
【十軍】:亦稱十魔軍。將各種煩惱分類成十種魔軍。
【同居穢土】:指迷惑的凡夫,以及欲解救此凡夫的佛、菩薩等聖人同住,充滿煩惱和痛苦的世界。
注14.【到依智、佐渡見大聖人的門下】:大聖人在依智時,四條金吾曾頻訪;大藏塔的?十郎入道、富木常忍、大田乘明等人也曾遣使去訪。在佐渡時,四條金吾不但曾於二月遣使到佐渡,自己也於四月前訪,其後頻頻遣送使者到佐渡。富木常忍也經常遣使去訪,其義子日頂也曾被遣訪。此外,女性門下的日妙聖人(或許是乙御前母)也曾前訪。妙一尼等人則派遣侍者前訪。大聖人從佐渡寄出的信,很多都是要門人一起拜讀。而且書寫了多幅御本尊授與門下。
注15. 【佛法西還】:意指,日蓮大聖人的三大秘法南無妙法蓮華經,將由日本傳經中國、印度,以至傳回西方,流布全世界。「顯佛未來記」闡述:「月、西出東照,日、東出西照。佛法亦如是。正像,由西向東;末法,由東往西」(御書530頁)。
注16.【無作三身如來】:指開顯具備生命本來之三身(法身、報身、應身)的佛界境涯的佛。
注17.【說己心中所行法門】:天台大師弟子章安大師於《摩訶止觀》序所言。摩訶止觀是天台大師所闡述的己心之自行法門。
注18.【寺泊】:指現在日本新潟縣的寺泊町。越後國的古港都。
注19.「此時已入十一月下旬,昔在相州鎌倉嘗思四季變化,殆是萬國皆同者歟。抵此北國佐渡後二月,寒風頻吹,霜雪雖有不降之時,總不見陽光。八寒現身感之」(御書988頁)。
注20.【小冰期】:鎌倉時代的中期,適逢由溫暖期轉向小冰期的轉換期,故氣溫大幅下降。根據氣象資料分析及文獻記錄等推測,當時的日本,經常發生酷暑、嚴冬等氣候不穩現象。
注21.「冬日之風殊烈而雪深,衣薄、食不足,移根之橘自然結枳,以身驗之矣。所栖莠芒雜草叢生、墓地中破落草堂,頂漏雨、壁透風,晝夜耳聞者、枕邊風聲,晨興眩眼者、遠近之路一例埋雪。現身經餓鬼道,墮寒地獄」(御書1093頁)。
注22.「例此佐渡之國,畜生然也。且、法然弟子充滿,較鎌倉之惡日蓮也、百千萬億倍。原以為一日之壽難支」(御書1177頁)。
「交付統領北國佐渡島之武藏前司,出於其部屬之謀,流放彼島。彼島眾人,乃不辨因果之夷民,粗暴對待不用細言」(御書1393頁)。
注23.「此僧若容居於島上,堂塔一宇難保,僧徒一人不留。阿彌陀佛,或棄於火,或投於河。不分晝夜,登高山,向日月,放大音聲,咒詛主上。其音聲,聞於一國」(御書953頁)。
注24 .「若思此罪可畏,希速於國土顯其現證,使日蓮歸還本國。如此登高山,放大音聲而呼」(御書959頁)。
注25.【二月騷動】:1272年(文永9年)2月,於京都和鎌倉所掀起的內亂。執權、北條時宗之庶兄六波羅探題南方的北條時輔,被認為涉嫌造反,而被奉幕府之命的六波羅探題北方的北條義宗所殺。另外與此有關,鎌倉的名越時章、教時也被殺害。
注26.【惡鬼入其身】:法華經勸持品第13之文(法華經446頁)。指惡鬼附入各種眾生之身,斥罵、侮辱護持正法者,妨害其實踐佛道。
注27.【佐渡期的御書數】:根據《編年體日蓮大聖人御書》(創價學會教學部編),龍口法難之後,大聖人在從滯留依智到佐渡流罪獲赦期間,據測共執筆47篇御書。
注28.【甘地】:1869年~1948年。印度政治家、民族運動指導者。被景仰為印度獨立之父。獲文豪泰戈爾尊稱為聖雄(偉大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