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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大學演講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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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土耳其安卡拉大學的講演 尊敬的塞林﹙Serin﹚校長、山口日本大使、諸位先生。 今夭非常感謝各位。 剛才，「土耳其之父」穆斯塔法．凱末爾﹙Mustafa Kemal﹚第一任總統所創立的、富有 傳統的安卡拉大學授與我名譽博士，在此謹致謝意。 並且，貴校更給予這樣的演講機會，使我感到無比的光榮和喜悅，在此謹向塞林校長等 有關人士、在座各位，致以衷心的感謝。 絲綢之路連結既遠而近的國度 一位通曉土耳其狀況的日本人士稱貴國是「既遠而近的國度」。確實，從地理土來看，兩 國一在亞洲大陸的西端，一在東端，遙遙相隔，可是文化、民族的距離卻近得驚人。 在三個多月前，我有機會與出生於貴國的著名人類學家、哈佛大學的勞爾．亞曼﹙Nur Yalman﹚教授暢談，當時的話題也是兩國的相近性。 土耳其民族的源流也在中亞，而且，大概是因為兩國有悠久的民眾交流之路──絲綢之 路互相連結，在語言、風俗、習慣方面都有不可思議的類似。套用亞曼教授的話來說，兩國 是「自然的盟國」。 土耳其人特別重視友情，這是舉世皆知的事實。我非常敬佩貴國的精神，即「arkadaclik （同志、友人關係﹚」一辭所表示的以信義、友情為重和富於勇健之心。 近代日本和土耳其開始交流以來百餘年，與貴國送來的友情信息相比，我國回應的「訊 號」不得不說是太微弱了。 通過創價大學、民音等，我曾略盡綿薄之力，促進日本與貴國的文化交流。今後，我決 心繼續為兩國的友好的新世紀貢獻全部力量。 以大眾的才智決定意向的時代 世紀末的今日，激動約二十世紀向我們提出了甚麼要求呢？ 可以說就是新的和平秩序的形成。其形成不是依賴財富、權力等硬能手段，而是靠組織、 規則等軟能手段。正如塞林校長前年在創價大學演講時指出的：「從絕對的單一權力和主張的 時代，轉向以大眾的才智決定意向的時代」。 我認為，只有把聯合國這不完全的國際組織、規則改造得更為廣泛、更為緊密，才是通 向和平的途徑。作為NGO﹙非政府機構﹚的一員，我們一貫協助、支援聯合國。為了建構這 樣的組織、規則，需要的是對此寄與期望的世界輿論，和培養這種輿論的精神基礎和時代。 在此，我想重新注視貴國的凱末爾主義。 誠如拜占庭、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布爾三個大城市所象徵的，貴國處於東西文明十字路 的要衝。又如七百年前貴國民眾詩人埃姆萊﹙Yunus Emre﹚所謳歌──「我不是為爭鬥生於 斯世，唯有愛才是我人生的使命」，貴國脈動看普遍的人道主義。 卓越的選擇 我認為產生於這塊土地的凱末爾主義的本質，不僅是一種西歐化，而是在長期治亂興亡 交錯歷史的經驗中所培養的選擇，是文明搖籃放射的光彩。 無須贅言，凱末爾主義由六個原則構成:一、共和主義；二、民族主義；三、人民主義； 四、國家企業主義；五、世俗主義；六、革新主義。而我關注的是，在這些制度深處，平靜 而確實地流貫著的追求普遍性和開放的精押。 凱末爾，阿塔土爾克﹙Kemal Ataturk，意為「土耳其之父」﹚總統的最終願望就在於土 耳其民族的覺醒，但是，正如總統的格言「珍惜老朋友，結交新朋友」所示，凱末爾主義並 未陷於偏狹的民族主義而是向普遍性的全球主義敞開門戶。 平衡感覺和自我抑制力 我這樣說的第一個理由，在於凱末爾主義瀰漫看出色的平衡感覺。第一任總統是勇猛而 果敢的實踐家，是個時而充滿感情的人。同時，他又以強大抑制力控制自己的行動，經常保 持看非凡的平衡感覺。 在歷史上，像凱末爾總統那樣自身不受事業所牽制的人是罕見的。湯恩比博士曾驚歎這 位總統在一代完成了相等於西方的「文藝復興」、「宗教改革」、「科學革命」、「法國革命」、「產 業革命」等偉業。總統那種平衡感覺和自我抑制力實在值得大書特書。 差不多同年代的權力者希特勒、墨索里尼、斯大林都成為了權力魔性的俘虜，跌人毀滅 之途；相反，凱末爾．阿塔士爾克同樣手握強大權力，卻瞭解到魔性為何物，與前者形成鮮 明的對照。 他嘗試憚讓政權尤其有名──為促進土耳其近代化、民主化，主張廢除一黨獨裁，主動 成立在野黨。遺憾的是這些嘗試由於為時尚早而未臻成功，但大權獨攬者主動讓位，是絕無 僅有的壯舉，儼然銘刻於近代史上。 平衡感覺的事例不限於此。一邊鑑於奧斯曼帝國時代的苦難經歷，提防外國藉引進外國 資本等機會介人，一邊為促進教育而積極迎請外國教師，這種開放性，也應歸結於他非凡的 平衡感覺和自我抑制，是偏見的排外主義者所望塵莫及的。 而且，確立新生的土耳其領土後，對外從不曾動用過武力。再者，不贊成「泛土耳其主 義」，也是卓識遠見的平衡感覺。 這樣的資質，實際上不正是現今這個地球時代的迫切要求嗎？ 因為所謂平衡感覺、自我抑制，就是嚴格檳棄自以為是的獨善和佣見，從與他人的比較 上客觀地看待自己，將自己正確地置於全體之中的能力。 具有這種能力的人，才能具有平衡本國與世界、個別與普遍的開放精神，才會有志於推 行普遍性全球主義。我確信，只有在這種精神基礎上，才能成立正確、平等處理國際關係的 組織和規則。 公平、中庸之德 第二任總統伊諾努﹙Inonu﹚繼承第一任總統的遺志，建立複數政黨制，實現了通過選舉 交替政權。對其劃時期的意義，湯恩比博士評價為「對於政治上的公平和中庸觀念來說，是 值得紀念的勝利」。 這裏所說的「公平」、「中庸」，不消說，就是我所講的凱末爾主義的普遍性志向和開放精 神的重要要素。 其次，凱末爾總統作為開明的領袖始終站在民眾一邊。普遍性不是天馬行空，而是要滲 透民眾的大地，讓民眾心心相傳，進而超越國境，連結地球。從這個意義上說，民眾才是普 遍性的「大地」，是它的「母親」。 我曾這樣調歌我心中的民眾像：
「民眾啊！
缺少妳的科學是冷酷， 正因如此，一九二六年八月，凱末爾總統在國民議會所作的有名演說才強烈地震撼人心。 「偉大的運動必須完全把它的根子深深紮人人民的心底，這才是一切力量的偉大根源。 除此之外，就只有廢物和灰塵。」 不用說，這無所畏懼的自信基於他的無出其右的實績。 ＊使民眾的心態為之一變 投身於民眾之中，無論在戰場，還是在政治或教育的現場，與他們一道戰鬥，同甘共苦， 喚醒每一個民眾作為土耳其人的自覺和驕傲，在這方面，凱末爾總統的名字永遠光輝燦爛。 凱末爾總統踴躍挺身，為倦於戰鬥、處於自失狀態的土耳其人帶來勇氣。由於民眾的心 態為之丕變，從危機存亡中解救了祖國，建設了新生的土耳其。而且，這種民眾的自覺，定 能發揮其力量，成為堅強的世界市民隊伍。 ﹙一九九二年六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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